一定要阻止襄王修筑他的城池。

可是，用什么办法？

让昭明派遣两位太傅大人，去劝阻襄王吗？给他讲一讲“君臣之序”的大道理吗？

“陛下，臣婢想去劝阻一下襄王。就算他不听臣婢的，臣婢也应该去劝说一下。”我对昭明请求说。

“王后想去就去吧。”昭明说道。

我知道劳而无功。但是修筑城墙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，工匠开始运作，劳役开始派遣，再晚就不好劝阻了。

我实在想不出办法，只好硬着头皮赶往夏宇去见襄王。

我此时此刻的心，就像当年被襄王逐出宫廷、然后第一次返回的时候一样，有点抬不起头，有点无法面对。

如果说，以前襄王的爱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压力；现在，这份爱已经没有了。在襄王眼里，我已经什么都不是，我的晋见都不一定得到允准。

我该怎样难堪地，出现在他的面前？他不听我劝阻，我碰壁而回怎么办？

明知道劳而无功，我还是不愿意放弃。我只好厚着脸皮，来到夏宇的都，看到那里到在丈量土地，清理边界，已经开始动工了。

我来到夏宇宫的宫门口。我问守门的官吏，“襄王在宫里吗？”

守门的官吏竟然还认识我，回答说：“王爷刚刚回来。王后娘娘来得巧了！臣这就去回禀王爷！”

襄王一定很意外。他没有想到我的脸皮这么厚吧。

过了一会儿，守门的官吏回来回禀说：“王爷说了：王爷没空见您。请您回去吧。”

我骑马就闯进去了。

襄王正在凤池阁坐着，准备用餐。引琴、引棋两位女服侍，看见我，惊讶地不得了。欢喜也欢喜不得，冷淡也冷淡不得，正在左右为难。

襄王瞥了我一眼，问道：“臣的夏宇宫，娘娘可以随便闯吗？”

我说：“臣婢已经到了宫门口，王爷为何闭门不纳？这是待之道吗？”

引琴女连忙笑道：

“王后娘娘刚刚过来。想必途辛苦，还没有进餐！王爷正准备用午餐，娘娘过来，一起用点吧。”

引琴女说着，挥挥手，几个小女已经准备了碗具、汤匙、筷子，摆放在襄王旁边下首的座位上面。

“放在人上面。”襄王指指他上首的位置说道，“这是天子的王后娘娘，是人的君家。君臣有序，理当上座才对。”

这以前他从来没有给我论过君臣有序。我在他这里用餐都在他下首。这是明显的嘲讽和奚落。

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。那些女将我的餐具放在襄王的上首位置，襄王做了手势，请我上座。

我也不推辞。我就坐在他上首。

“娘娘过来有什么训教？”襄王问我，“今天是讲忠孝节义呢？还是讲上古先王之法、周公之礼？”

我说道：

“臣婢学问浅陋，不懂忠孝节义，更不知什么是上古先王之法、周公之礼。训教自然不敢当。”

“既然这样，过来干什么？正好中午赶过来，混人一顿饭吗？”襄王嘲讽道。

“臣婢修建水利，王爷不惜百万银两。难道今天会吝惜一顿饭吗？”我说。

“那就直接说吧。来做什么的？”襄王问道。

“王爷兴仁义之师，主持邢、杞公道，自在人心。可是设置州县，灭诸侯宗庙，违背先王之法。陛下已经派史大夫崔浩源训诫王爷，王爷不遵，反而出言不逊！”我说。

襄王冷笑道：

“还说不是来讲先王之法的。先王之法，‘女子不得干政。’臣灭不灭诸侯宗庙，设不设州县，跟你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关碍？谁叫你来管我的闲事？”

我厚着脸皮说道：

“王爷马上退回割占的土地，恢复两宗庙，扶持两君，上奏表给天子谢罪！这才是仁义之道。”

襄王笑道：“你不觉得说得太多了吗？臣要是不遵呢？”

我愤而说道：

“你不遵守就是了！又修筑什么城墙？公然违反礼法，王爷是怕王爷之罪不够昭彰，天下人不知道王爷僭越之罪吗？所以公然留下证据挑衅天子、挑衅天下？”

襄王唰地一声，把筷子摔了，站起来质问我道：

“是昭明让你来的，还是你自己来的？来问我的罪吗？”

我站在他对面，说道：

“王爷公然僭越，还怕什么罪不罪的。臣婢给王爷说清楚。一个杞，一个邢算什么？全部城池加起来不过二十来个，十万两白银都不值。如果王爷不照臣婢说的做，臣婢欠着王爷的一百万两白银，臣婢也不还了。既然不讲理，大家都不讲理。总不能要求别人都讲理，王爷一个人不讲理吧。”

襄王眼睛瞪着我，说道：

“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。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三道四？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！再晚一点，别怪我下手！”

我听到襄王这样的话有点胆怯。郭颖死时的血场面还在我记忆里，擎月王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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