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空洞的海下穹庐出现在我们脚下，有许多的洞眼通往外部，我们来的这个通道只是其中不显眼的一只。

在数十米之下，是平坦的珊瑚礁底座，一只两米多高的巨型扇贝打开着外壳，粉白色的贝肉上端坐着一只面容苍老气质阴冷的超大个海妖，在珊瑚礁底座上还匍匐着许多只不同形状的海洋生物。

秋安元拉着我的手紧了紧，体温一点点低了下去，连带着我的体温也跟着下降，一直降到跟身边珊瑚礁差不多的温度，他才停止运行法术。

我俩身体相贴挤在那个小小的洞口里，我双眼一遍遍的扫视全场，终于在硕大的扇贝叶片直呼发现了一条纤细漂亮的鳞尾，小豆子的声音也是从那里传来的。

它持续不断的唱着，但不同于以往任何的一支曲子，这次它的歌声是有词汇的！它学会了语言，尽管那不像是人类的……

在它的歌声之下，所有汇集在珊瑚礁底座上的生物都安静的趴在地上，只是为了表示敬意而微微抬起头，我只能认出其中的一小部分种类：鲨鱼头人身的不用说了，我知道那是一种智慧海洋生物；还有两只巨乌贼，它们呆在最外围，占了一大块空地；其他形形色色，奇形怪状的生物简直令人目不暇接，我好像来到了超现实主义的5d影院。

猴头海马身的、鼓眼泡细长条线虫样的、多头一足蠕虫样的、爬满触须海胆样的、肉翅龟身样的……你所能想象得到或是想象不到的怪形，似乎一下子从世界各地一起群聚眼前。

当然还有女身蛇尾的那一只，它与巨乌贼各据一方，头顶几乎顶到了洞穴的边——我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，腰背隐隐作痛。

密密麻麻趴了一地的海洋生物们在歌声里虔诚的静默着，小豆子的歌声连绵不绝持续了许久，它的声音即便是隔着沉重的海水。也能清晰的回荡在整个洞穴，每一个调子都高亢婉转，直刺人的脑海。果然是非人类的声带构造！

我俩躲在黑暗的通道口后面，屏息凝神，秋安元始终牢牢抓着我的手。我知道他想以静制动，先看看情况再下去抢人，这些各型各色对着大贝壳上的老海妖顶礼膜拜的海洋生物，一看就是智慧生命，加之体型古怪举止奇诡，我们的确是要小心一点。

听着听着。我突然发现一件事：一股股淡绿色的液体正从贝壳之后、窈窕鳞尾之上的某个位置冒出来，在海水中缓缓晕开。

老海妖终于抬了抬手指，带动起一缕水流。将淡绿色液体冲开。小豆子的歌声停了，淡绿色的液体也不再从它的方向流出。

老海妖用人类的语言说：“你们每个，都是服食了我的彩色鳞片，拥有了我的一点神之烙印的子民。作为你们最伟大的海神，我要赋予你们新的使命——我们的目标就是。掠夺人类。”

珊瑚礁底座上的所有生物都趴平了以示恭谨。

老海妖继续说：“人类是最不该出现在世上的生物之一，它们占据了广阔富饶的陆地还不够，近几百年不断入侵海洋，甚至许多浅海的岛屿都有人类繁殖。作为一个威严的海神，我不能容许这种情况，我们要把那些原始的生物们驱逐出海洋的范围。我们必须维护海洋生物的尊严！”

洞穴内死寂，小豆子被大贝壳遮盖的身子一动不动。

“跟着我说，”老海妖抻着脸喝道。“‘谨遵神谕’，说——”

珊瑚礁底座上响起了刺刺拉拉各种怪异的声音。

老海妖的脸黑了一黑，不耐烦的用手抚摸着自己尾巴上垂下的层层肉皮，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乱冒。

过了好半晌，依然没有能准确发出人类语言的声音。我憋着笑，悄悄捏了捏秋安元的手指。他又轻轻捏了回去。

老海妖一转身，沉甸甸的鱼尾甩到一侧，她从贝壳后部把我的小豆子拽了出来。

小豆子嘴角有淡绿色的液体丝丝缕缕的逸出，脸色白若海沙，翡翠色眼睛睁的大大的，小巧的嘴唇泛着珍珠白的光泽。

“凡是吃了我的彩色鳞片，有行动能力的，以后听到我的召唤必须赶到我的方位，否则……蛇仆会让你们尝到苦头的。”老海妖用皱褶的手指擦拭着小豆子粉嫩的嘴角，恶意的把淡绿色的液体涂抹到她自己的嘴唇上。

小豆子惊恐的看着她，全身僵直无法动弹。

“前一阵子，趁我被束缚，有只小海妖抢了我两片最好的彩鳞，”老海妖掐弄着小豆子的脖颈，“那是只刚怀孕的雌性，想必你就是她肚子里的那一只了。你猜，我会对你做什么？”

说着，她把长长的指甲放到小豆子纤细脖颈的左侧，那是它颈动脉的位置。

“妈妈——”小豆子魂飞魄散的呼喊出声。

我脑中一热，再也顾不得策略和忍耐，我自养小东西时就盼着用海妖的嗓音嫩嫩的说出人类的语言，经过了这么多日子，终于在小豆子身上实现了！

“妈妈来了！”我大喊一声，却忘了自己是在海水里，咕噜噜给几口海水把声音倒灌进肚子里。

秋安元紧随我的身后冲出去，他手指连连挥动，淡青色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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