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是繁复灯饰洒下的灯光，黑色的大理石散发着寒冬的冷冽。

沈朝廷依旧摆着一副威严冷漠的模样，手里拐杖重重地敲了下地板，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，“你以为你逃走了，还能继续活下去吗？”

沈奕没否认，“……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追过来了，我只是想我们多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。”

他瞥了胡敔蝶一眼，刚好对上她扭头看向自己的目光，围巾遮住的半张脸上浮起了疑惑的神情。

“少跟我耍花样！在你的治疗结束之前，两个人都不许出门！”沈朝廷倚着拐杖站起身来，提高了音量，“都给我看好啦！”

话音落下许久，直到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客厅，沈奕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神情，只是拉起胡敔蝶的手，准备上楼。

但胡敔蝶愣住没动，抿了抿唇，皱眉看着他。

“晚一些到我房间里来，我会告诉你答案。”沈奕俯身，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，继续牵着她上楼。

听了这话，胡敔蝶先是惊讶，然后饱含困惑。

该说是对自己胡思乱想呢，还是自己的直觉使然？胡敔蝶总是感觉有些什么改变了，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。

所以，他可以给她答案吗？

大概十点左右，她站在走廊敲他的房门。

这时候别墅已陷入了寂静，但似乎和以往有点不大一样。

沈奕打开房间的门，白炽灯没有打开，唯有敞开的窗帘透进来的微光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胡敔蝶站在门前，望着他的脸，站了一阵，无意识地皱起眉。

他看到这个反应，阴郁笼罩在眸子里，直接把她搂进了卧室里。

“你要跟我说什么，沈奕？”

她被放在了床上，以跪坐的姿势仰头问他。

然而不知为何，两个人又同时沉默下来。

……一分钟过去，两分钟过去。

“我没有打算要骗你，其实你已经察觉到了吧？”沈奕对上她的视线，“我不是沈奕。”

透过玻璃射进来的微弱的月光，照亮了眼前少年的脸。明亮的瞳孔，好像是在向她乞求着，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他一样。

胡敔蝶愣了下，又慢慢笑起来，“你上周还说自己不是徐奕呢，现在又说你不是沈奕，那你到底是谁啊？”

因为逆光，他看不胡敔蝶的表情。

沈奕牵起嘴角苦笑了一下，“如果我说，现在我是徐奕，你信吗？”

胡敔蝶握紧了手里的被褥，不满地说，“你恢复记忆了……应该早点告诉我啊。”声音低沉下去，“我早该知道的，你都想起三年前那个老婆婆的关东煮了。”

沈奕不自然地畏缩了一些，缓缓说，“胡敔蝶，其实我……”

“不要说！等一下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……”胡敔蝶急忙地打断，语气有些颤抖，“那个蝴蝶项链，你为什么要拿回去？”

沈奕的手攥紧了拳头，僵硬地回答她，“蝴蝶项链？我不知道……”顿了顿，又补了一句，“我没有关于那个的记忆。”

胡敔蝶的声音和心一起沉下去，“不知道？没有记忆？”

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，她像被乌云压着，喘不过气来。然后感觉鼻头一酸，眼泪掉下来了。

胡敔蝶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，他所要说的那个答案，恐怕有让她失去他的可能，思维就停滞了，似乎连心脏都会有一瞬间的静止。

她不想知道答案了，只想一直留在他的身边。

“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。”

因为泪水，眼眶里的他变得模糊起来，声音却清晰传入耳边。

“……为什么？”哭泣让原本鼻塞的鼻子无法呼吸，胡敔蝶的声调完全变了。

沈奕早已想过会走到这一步，抑制不住颤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，“因为我不是‘沈奕’，我不会任由他们摆弄我的人生，但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你……”。

“难道……你们……”胡敔蝶张嘴大口呼吸，哽咽而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。

沈奕揉了揉了她泛红的鼻尖，声线低沉，“那些药物的作用，是诱发一个人分裂第二人格。”

“所以……不是失忆，是精神分裂啊……”说出这句话之后，她猛然咳嗽起来，情绪开始在身体里失控地乱窜，夺走她所有的理智。

胡敔蝶掰下了他的手，继续说，“我只想知道，你之前说的那些话，到底算不算数？或者说……到底算谁的？”

“在今天之前，我们之间还没有过任何承诺。”沈奕给她的却是这样的回答，没有一丝犹豫。

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呵呵……”她的声音变得很飘渺，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苦笑。

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，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？

胡敔蝶悲哀地想着。

沈奕连忙跪在了地毯上，把她紧紧拥在怀里，“可是，我喜欢你啊，胡敔蝶。这是才是我对你的承诺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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